创作声明：本文为虚构创作，地名人名虚构，请勿与现实关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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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钱到底是救谁的命？”李建国握着空荡荡的存折，声音在客厅里回荡。妻子秀兰低着头，手指不停地搓着围裙的边角。
“我以为你是要投资什么项目，建国，我真的不知道......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窗外的雨开始下了，雨滴敲打着玻璃，像是在催促着什么。
李建国看着妻子苍白的脸，突然想起医生那句话：“手术不能再拖了。”
01
李建国最近总是很忙。
秀兰注意到这个变化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。那时候梧桐叶还没有完全黄透，李建国就开始频繁地出门，有时候是下班后，有时候是周末。他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夹克，匆匆忙忙地出去，又匆匆忙忙地回来。
“你去哪儿了？”秀兰问。
“见个朋友。”李建国说，然后就去洗澡了。
秀兰站在浴室门口，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，觉得有些不对劲。结婚十八年了，李建国从来没有这样神秘过。他是个透明的人，每天的行程都会跟她说，连买包烟都要汇报一声。
但是最近，他变了。
不只是频繁外出，李建国还开始变卖东西。先是那块戴了十年的手表，然后是相机，再后来是他收藏的那套邮票。秀兰发现的时候，李建国正在收拾书房，那个装邮票的铁盒子空了。
“邮票呢？”
“卖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需要钱。”
李建国的回答总是这样简单，像是被剪断了一样。秀兰想要问更多，但是看到他疲惫的样子，话又咽了回去。
十一月的一个下午，秀兰的弟弟志华来了。他坐在沙发上，端着茶杯，脸上写满了愁容。
“姐，房价又涨了。”志华说，“我看中的那套房，现在要一百八十万了。”
“那就再等等，说不定会降。”秀兰一边削苹果一边说。
“等不了了，小雯她妈说了，年底前不买房，婚礼就推迟。”志华放下茶杯，“我现在有一百三十万，还差五十万。”
秀兰的手停了下来。五十万，这个数字让她想起了李建国最近的异常。
“你跟建国哥说了吗？”
“说了，他说让我再想想办法。”志华摇摇头，“姐，你说我该怎么办？”
秀兰看着弟弟愁苦的脸，心里开始发软。志华比她小八岁，从小就是她带大的。父母去世后，她更是把他当作儿子一样疼爱。现在他要结婚了，却因为房子的事情发愁，作为姐姐，她怎么能袖手旁观？
“你先别急，我想想办法。”秀兰说。
志华走后，秀兰开始留意家里的存款。李建国把存折藏在书房的抽屉里，她从来没有动过。但是那天晚上，她偷偷地看了一眼。
五十万。
数字清清楚楚地印在存折上。秀兰的心跳加快了。这笔钱，正好是志华需要的数额。
02
第二天早上，李建国穿好衣服准备出门。
“建国，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？”秀兰问。
李建国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她一眼。“有点事要处理，很快就好了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你别问了，我心里有数。”
李建国走了，留下秀兰一个人在家。她站在窗前，看着楼下的街道，想着志华昨天的话。年底前不买房，婚礼就推迟。她不能让弟弟的婚礼出问题，不能让他在女朋友家里抬不起头。
下午，志华又来了。这次他带来了更坏的消息。
“姐，小雯她妈今天又催了，说如果这个月不定下来，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。”志华在客厅里走来走去，“我真的没办法了。”
秀兰看着弟弟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，下定了决心。
“志华，你先别急，我有办法。”
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我可以先借给你五十万。”
志华愣住了，“姐，你们哪来的五十万？”
“这个你别管，钱我能弄到。但是你要保证，等你们结婚后，有了钱一定要还给我。”
“姐，我......”志华的眼睛红了，“我一定还，我发誓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秀兰说，“明天你来拿钱。”
当天晚上，李建国回来得很晚。他看起来很疲惫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。
“吃饭了吗？”秀兰问。
“吃了。”李建国说，“对了，我明天要去银行一趟。”
“去银行干什么？”
“取点钱，有用。”
秀兰的心跳加快了。她必须赶在李建国之前去银行。
第二天一早，秀兰就去了银行。她把五十万全部取了出来，然后给志华打电话。
“钱取好了，你来拿吧。”
志华很快就到了。他接过那个装着现金的袋子，眼中满含泪水。
“姐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。”
“一家人，说什么恩情。”秀兰说，“去吧，把房子的事情办好。”
志华走后，秀兰坐在客厅里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背着丈夫的事，但是为了弟弟，她觉得这是值得的。
03
晚上，李建国回来了。他的脸色比昨天更加难看。
“秀兰，我们的存折呢？”
“存折？”秀兰装作不知道的样子，“在书房抽屉里啊。”
李建国冲进书房，很快就出来了。他手里拿着存折，脸色铁青。
“钱呢？”
“什么钱？”
“五十万！”李建国的声音提高了，“存折上的五十万去哪儿了？”
秀兰低下头，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“是不是你拿了？”李建国走到她面前，“秀兰，你告诉我，是不是你拿了？”
“我......”秀兰的声音很小，“我给了志华。”
“给了志华？”李建国的声音在颤抖，“你给了志华？”
“他要买房，差五十万。我想着我们家里有钱，就......”
“你知道那五十万是干什么用的吗？”李建国突然大声喊道，“你知道吗？”
秀兰被他的样子吓到了。她从来没有见过李建国这样愤怒。
“我......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李建国苦笑，“你什么都不知道，就把钱给了你弟弟？”
“建国，你消消气，钱的事情我们可以再想办法......”
“再想办法？”李建国坐到沙发上，把头埋在双手里，“秀兰，你知道我为了凑这五十万，做了什么吗？”
秀兰不说话。
“我把手表卖了，把相机卖了，把邮票卖了。我跟老张借了十万，跟老王借了五万，跟老李借了三万。我拉下脸求遍了所有的朋友，好不容易才凑够了五十万。”李建国的声音越来越小，“现在你告诉我，你把钱给了你弟弟买房？”
“建国，我真的不知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。你从来不跟我说......”
“我为什么要这么多钱？”李建国抬起头，看着她，“秀兰，你真的想知道？”
“我......”
“好，我告诉你。”李建国站起来，走到电话旁边，“我现在就告诉你。”
他拨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，张医生吗？是我，李建国。对，就是那个心脏搭桥手术的事情。什么？明天？不行，钱出了点问题......对，就是那五十万......我老婆把钱给她弟弟买房了......什么？您再说一遍？”
李建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。他握着电话，手在颤抖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谢谢张医生。”
他放下电话，转身看着秀兰。
“秀兰，你知道张医生刚才跟我说了什么吗？”
秀兰摇摇头。
“他说，你的心脏搭桥手术不能再拖了。如果再不做，你随时可能......”李建国的声音哽咽了，“随时可能死。”
秀兰愣住了。
“什么？”
“三个月前，你不是说胸口疼吗？我带你去医院检查，医生说你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。手术费要五十万。”李建国看着她，“这三个月来，我到处借钱，就是为了给你做手术。”
秀兰的脸色一点点变白。
“建国，你......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那五十万，是用来救你的命的。”李建国的声音很轻，但是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秀兰的心上，“而你，把它给了你弟弟买房。”
秀兰坐到沙发上，整个人都瘫软了。
“不，不可能......”
“张医生说，你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。如果不及时手术，你最多还能活半年。”李建国说，“现在钱没了，手术也做不了了。”
秀兰开始哭。她哭得很厉害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。
“建国，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......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李建国看着她，“你为什么不问一声？为什么不问我这钱是干什么用的？你就这样把钱给了你弟弟？”
“我......我以为你是要投资什么项目......”
“投资？”李建国苦笑，“我投资什么？投资你的命吗？”
秀兰哭得更厉害了。她想起这三个月来李建国的异常，想起他频繁外出，想起他变卖东西，想起他疲惫的样子。原来这一切，都是为了她。
“建国，对不起，我错了......”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？”李建国说，“钱没了，你的命也没了。”
“不，不会的，我们再想办法，我现在就给志华打电话，让他把钱还回来。”秀兰颤抖着拿起电话。
04
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。
“志华吗？是姐姐。你快把钱还给我，我有急用。”
“姐，什么？”志华的声音有些慌乱，“钱我已经交给房地产公司了，签了合同，不能退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秀兰的声音尖锐起来，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今天下午就交了钱，签了购房合同。姐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志华，我现在就需要这笔钱，你必须想办法还给我。”
“姐，合同都签了，怎么还？而且我已经跟小雯说了，她家里人都知道了......”
“我不管！”秀兰几乎是在咆哮，“我现在就要这笔钱！”
“姐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我要死了！”秀兰哭着说，“我要死了，你知道吗？那五十万是我的救命钱！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“姐......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得了心脏病，需要做手术。那五十万就是手术费。现在钱没了，我也要死了。”
“不......不可能......”志华的声音在颤抖，“姐，你别吓我......”
“我没有吓你！”秀兰哭着说，“建国哥这三个月到处借钱，就是为了给我做手术。现在钱让你拿去买房了，我的手术做不了了！”
电话那头传来志华慌乱的声音。
“姐，我......我不知道......我以为......”
“你以为什么？”秀兰的声音越来越尖锐，“你以为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？”
“姐，我马上想办法，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给你......”
“你能想什么办法？”秀兰绝望地说，“你告诉我，你能想什么办法？”
志华在电话里哭了起来。
“姐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......”
“错了有什么用？”秀兰说，“我的命没了，你的房子有了，你高兴吗？”
她挂断了电话，瘫坐在沙发上。
李建国站在一旁，看着妻子绝望的样子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。
“建国，我们再想想办法吧。”秀兰抬起头，眼中还有一丝希望，“我们再去借钱......”
“借钱？”李建国摇摇头，“我已经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。谁还能借给我们五十万？”
“那......那我们卖房子......”
“卖房子？”李建国苦笑，“我们这套房子最多能卖六十万，卖了房子我们住哪里？而且就算卖了，等手续办完，你还能等得了吗？”
秀兰彻底绝望了。她抱着头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都是我的错，都是我害的......”
李建国看着妻子，心里也很难受。他走过去，轻轻抱住了她。
“别哭了，我们再想想办法。”
“还有什么办法？”秀兰抬起头，眼睛红肿，“建国，我是不是要死了？”
“不会的，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李建国说，“就算砸锅卖铁，我也要救你。”
但是他们都知道，这只是安慰的话。五十万，对于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，是一个天文数字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李建国真的开始砸锅卖铁。他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，又去找了更多的朋友借钱。但是即使这样，也只凑了不到十万。
秀兰的病情在恶化。她经常胸闷气短，有时候连走路都困难。李建国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样子，心如刀割。
志华来过几次，每次都是哭着来，哭着走。他也试着去退房，但是开发商不同意。他甚至跪在开发商的办公室里，但是人家不为所动。
“合同就是合同，既然签了，就不能退。”
志华绝望了。他开始怨恨自己，怨恨自己的贪心，怨恨自己的自私。他也想过把自己的肾卖了，但是那点钱根本不够。
05
十二月的一个晚上，志华带着女朋友小雯来了。小雯是个瘦小的女孩，看起来很文静。
“姐夫，姐，这是小雯。”志华介绍道。
秀兰勉强笑了笑，“小雯，你好。”
小雯看着秀兰苍白的脸色，心里有些不安。志华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，她知道这个房子是用秀兰的救命钱买的。
“志华跟我说了，”小雯突然开口，“姐，这事儿都怪我。如果不是我妈催着买房，也不会......”
“不怪你，”秀兰摇摇头，“是我自己糊涂。”
“不，这事儿就是怪我。”小雯说，“我决定了，我们把房子退了。”
“退不了的，”志华说，“我试过了。”
“那我们就不要房子了。”小雯说，“我宁愿租房子住，也不能要姐的救命钱。”
志华愣住了，“小雯，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说，我们不要这个房子了。”小雯看着他，“志华，你姐姐为了你，连命都不要了。你还要这个房子干什么？”
“可是......可是钱退不回来了......”
“退不回来，我们就想别的办法。”小雯说，“我可以跟我爸妈借钱，我可以卖我的首饰，我可以去银行贷款。总之，我们一定要把钱还给姐姐。”
秀兰听了，眼泪又流了下来。
“小雯，你这样做，对不起你的父母......”
“姐，人命关天，什么都比不上。”小雯说，“我爸妈如果知道真相，也会支持我的。”
志华也哭了。他抱住小雯，“小雯，我对不起你......”
“别说对不起，我们是一家人。”小雯说，“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姐姐的命。”
在小雯的坚持下，志华开始四处筹钱。小雯真的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，又跟父母借了钱，还去银行申请了贷款。
一个星期后，他们终于凑够了五十万。
志华拿着钱来到秀兰面前，跪了下来。
“姐，钱我还给你了。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，也不会忘记自己的罪过。”
秀兰接过钱，泪流满面。
“志华，起来，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。”
“不，姐，我不配做你的弟弟。”志华说，“我差点害死了你。”
“别这样说，”秀兰扶起他，“你能把钱还回来，我已经很感激了。”
李建国也很激动。他拍拍志华的肩膀，“志华，你做得对。”
06
有了这五十万，秀兰的手术终于可以进行了。手术那天，李建国、志华和小雯都在医院里等着。
手术很成功。医生说，秀兰的心脏搭桥手术做得很好，只要好好休养，就能恢复健康。
躺在病床上的秀兰，看着围在身边的家人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“建国，这次我真的错了。”
“别说了，”李建国握着她的手，“你能平安就好。”
“志华，姐姐对不起你，让你的婚礼推迟了。”
“姐，别说这些。”志华说，“能救回你的命，推迟婚礼算什么？”
小雯也在一旁说，“姐，我们不着急。等你身体好了，我们再办婚礼。”
秀兰的眼泪又流了下来。经过这件事，她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。
三个月后，秀兰康复出院了。志华和小雯的婚礼也如期举行了。虽然没有房子，但是他们依然很幸福。
在婚礼上，志华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向秀兰道歉。
“今天是我最高兴的日子，但是我也要说一句话。我的姐姐秀兰，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。她为了我，差点丢了命。我这辈子都会记住这个教训，再也不会让家人为我操心了。”
台下的人都被感动了。秀兰也流了泪，但这次是高兴的眼泪。
李建国看着台上的志华，又看看身边的妻子，心里终于平静了。
这场风波，虽然差点要了秀兰的命，但也让这个家庭更加团结。他们都明白了，什么是最重要的，什么是真正的幸福。
从此以后，秀兰再也没有盲目地溺爱弟弟，而是学会了在关爱和原则之间找到平衡。志华也变得更加成熟，不再把姐姐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。
而李建国，则更加珍惜与妻子在一起的每一天。他知道，生命是如此脆弱，爱情是如此珍贵。
这五十万救命钱，最终还是救了秀兰的命。但它救的不只是她的身体，更是这个家庭的心。
发布于：江西